丞相遇刺身亡,将军又无故殁于府中,南川地龙翻身,将不齐心,文人猜忌,流言四起,难民起义,叛军逼宫,这接二连三的的打击,让年近顺耳之年的梁帝险些心神崩溃。
不过到底是做了几十年的铁腕皇帝,到了这是,他哪里不知大梁是遭了算计,只是不知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大梁皇帝,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听到这清冷到似乎没有感情波动的声音,梁帝下意识的抬头,看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竟然是你。”梁帝眼中布满血丝,脸上血色全无,难以置信的看着穆陵,艰难的抬起手指,哆哆嗦嗦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穆陵呡唇轻笑,转身走到桌椅边,婀娜多姿的坐下,轻抿一口茶水,好整以暇道:“本宫早就说过,只要本宫不死,终有一日,会让你付出代价。梁帝如今才知道,未免太迟了。”
“朕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不直接杀了你。”梁帝脸色灰败,心中后悔不已。养虎为患的道理他怎会不明白?可他有自信,自己能将这个威胁捏在手心,可是谁能想到,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那还真是可惜呀。”穆陵似笑非笑,不再理会梁帝,转而看向参与过屠杀大宋百姓的梁国大臣们,“给你们两个选择,臣服还是死?”
太傅涨红了脸,怒视着穆陵道:“妖女,即便是死,我等也绝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好啊,那你就去死好了。”穆陵语气轻描淡写,神色淡淡,似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你!”太傅语塞,震惊的双目微睁,看着穆陵说不出话来。
见此,穆陵唇角微动,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讥讽道:“看来太傅,也没有那么忠君爱国嘛!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本宫理解。”
听了这话,太傅脸色又青又白,血色尽褪,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险些昏厥过去。“你,你口吐狂言。”
“依本王看,安宁公主倒是句句在理。”赵锢缓步走来,步履从容,厚厚的铠甲上鲜血淋漓,显然是经历过一番恶战,他沉着冷静的看着梁帝,眼里似乎翻涌着无尽的血腥之气。“父皇,您说是吗?”
“你这个孽子!”看着这个一向不被重视的八子,梁帝顿感不妙,听见这话,更是确定心中的猜想,霎时气的浑身发抖,浑浊的眼眸中怒火高涨。“竟敢勾结外敌,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但是让父皇您失望了。”赵锢神色平静,自从他逼着自己亲手杀死母妃后,他们之间便再无转寰的余地了。
“父皇,您难道不想您好儿子,太子殿下赵铎在哪儿吗?”赵铎,赵夺,夺大宋以成东宫之位,夺恩宠以固太子之位,夺兄弟之情以固权势,倒真是个好名字。
“你对他做了什么?”梁帝心中一颤,尽管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儿子,可对他到底还是有感情的,怎能真的不闻不问。
“你若想知道,便签了它。”赵锢伸手,自腰间拿出一封退位诏书,向前小走几步,递到梁帝面前。
“你休想。”梁帝眼神一冷,大梁国祚,岂能传给一个不忠不孝的乱臣贼子。
“不签也无所谓,左右不过麻烦些。”面对梁帝的拒绝,赵锢无可无不可,“不过本王不像你,能对自己的骨肉至亲下手,再随便给个可有可无的王位便妄图一笔勾销,我会让他活的长长久久的。至于父王,便到云山别院颐养天年吧。”
梁帝脸色一白,云山别院地处深山,三年悬崖高不可攀,唯有一天水路进出,让他去颐养天年,这和囚禁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