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月面色平静,仿佛是没有感到痛苦,她乖巧的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有从颈脖处流出的血源源不断,她今日为了上元节特意穿的一身粉衣,被血浸染,红得烫眼。
她不懂,傍晚蹦蹦跳跳着出府的阿月,会回头甜甜的叫着姐姐的阿月。现在,怎么会躺在冰凉的地上,鲜血不停的从脖颈流出,怎么做都止不住,她内心突然变得空洞得可怕,眼眶干涩,泪都流不出,想痛哭呐喊,却连声音也发不出。
第49章
【白鹿祥瑞】
她红了一圈眼眶,真实是让她心有余悸,所有的痛苦和绝望,让她像被拖入深水一般,暗无天日,无法呼吸,又无能为力。
幸好一切都是梦。
拍了拍胸口,逐渐恢复平静后,长孙瑾起身去了隔壁屋找了妹妹,守夜的杜鹃看见她红着眼,脸色苍白,吓了一跳,连忙看向跟在后面的含霜。含霜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对她小声说了句,“姑娘做了噩梦,无碍。”
阿月睡得香甜,似乎是做了好梦,弯着唇角,满脸幸福。
她的心一瞬间彻底放下,腿脚几乎站立不住。含霜过去扶了她,两个人静悄悄的从屋里退了出来。
晨风悠然,带着些许凉意。长孙瑾站在廊下,又缓了好一会子,她穿着单薄,四月的天还有凉意,没一会儿就冷得手脚冰凉,本就发白的脸,显得愈加苍白。她本来想去找容澈,念及此时天色还早,容澈身体不好,便没有再去。
含霜憋不住,又说,“姑娘,人都说梦都是反的,倘若做了噩梦,现实就一定不会实现。”
她点点头,吸了吸鼻子,重重道:“你说的对,阿月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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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霜好说歹说,求着长孙瑾又回去睡了会儿。
这一觉睡得浅,朦朦胧胧也算是睡着了。
待到再次睁眼,已是辰时过半了。
长孙瑾顾不得还在晕乎的脑袋,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洗漱穿衣,待到一切做完。等不及的阿月早出了门,她带着含霜急匆匆跑去了容澈那里。
她扑了个空。
容澈不在。
留在院里的拂冬对她说,是长孙远至把容澈带出去骑马了,他目盲出不去门,来一趟南行山不能骑马打猎已是可惜,虽说看不见,但骑在马上散散心还是可以的。
长孙瑾略有失落,原本是想问问容澈有没有关于阿月的预言,既然人不在,只能稍收敛了些心思,又赶紧往外面去了。
昨日在朗坤殿的宴会,是一大家子的围坐在一起,在男女大防不严重的齐朝来说,这样的宴会适合相看合适的适龄男女。面薄守规矩重家教的贵女会老老实实展现自己淑女的一面,性格外放心思活络的自然是相看年轻儿郎,继而表现出自己的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