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顾邵来翰林院的时候,其实还有不少人不满意他的。翰林院多文人,文人相轻,古来如此,他们觉得顾邵年岁小,性子又不稳,虽则得了一个状元郎的名头,但是不服气他的人多了去了。状元郎和榜眼比较,他们还是看好榜眼一些,毕竟人家出身要好得多。可如今瞧着,这出身也并没有什么用,榜眼还是人家成王的外孙呢,不也没见着做成什么事吗,反倒是这位出身低微的顾大人,步步登天。他们这些年长他许多的人,早已经是望尘莫及了。好在他们当初看不惯也只是心里看不惯,从来没有为难过顾邵。
另一人道:“要作对,也轮不到咱们啊。不过,我看这顾大人是个大度的,应当不会计较这些。若真是计较了,今日咱们也不会同坐一张桌子上了。”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俱笑了一声。无他,只是都想到了一处。
俄顷,几个人仿佛不经意一般,拿眼睛偷偷地觑了鲁齐林一眼。
鲁齐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偏偏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真是,丢人!早知道就不来了。又不是他的婚礼,巴巴地跑过来干什么啊?鲁齐林悔之不及,因为自觉没什么面子,所以后来一直闷头喝酒,都没怎么说过话。
顾家宅子这边热热闹闹的,付公公走了一遭后再回皇宫,总觉得这殿里被衬得颇为冷清。
他也来不及细想,赶紧进去回禀圣上。
皇上一早就开始等着了。今儿一大早,他就坐起来批阅奏折,没法子,今儿能供他使唤的人都去外头参加状元郎的婚礼去了,皇上不得不自力更生。
他在这儿辛辛苦苦地批改奏折,可他的几位股肱之臣却在外头高高兴兴地看热闹,皇上只要想到这一点,心里就气得不行。可折子就堆在这儿,他还不能不批,若是不批,回头那些人定又得念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