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是钱嬷嬷的独女,四岁起就跟着秦莞,由韩琼亲自教导,在妆面发饰、衣裳搭配上十分精通。
彩练直率泼辣,却极有人缘,在各府各院的丫鬟婆子、长随小厮中很是吃得开,平日里跑腿、打听消息的事都交给她。
别看彩练这样的性子,偏偏极擅女红,经由她的手做出来的鞋帕衣裳就连宫里的贤妃娘娘都夸过。
彩练吞了口鲜香的鱼肉,笑嘻嘻地对秦莞表忠心:“姑娘,这顿席面奴婢不白吃,回头就给您做双顶好的鞋子,缀着东陵珠的那种,比长公主鞋面上的珠子还大!”
听到“东陵珠”三个字,秦莞心头一悸。
重生以来她时常会被噩梦惊醒,梦里出现得最多的就是死时的情形,尤其是那人鞋头的东陵玉珠,在黑沉的梦里成为最鲜明的存在。
“姑娘,奴婢瞧着您脸色不大好,可是哪道菜不合胃口?”明月关切地问。
“不是。”秦莞摇摇头,强笑道,“许是天热闷的。”
“我去开窗!”彩练跳起来,把东西两侧的格扇窗悉数推开。
从湖面吹来的风穿堂而过,带着阵阵清凉。
秦莞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舒阔的湖面、精美的亭台,心底的惊悸果真消解了些。
有人走在九曲桥上,朝着水榭匆匆走来。
彩练眼尖地看到了,叫道:“飞云,你娘亲来了!”
飞云惊喜地迎了上去,“阿娘,这还没到月底,您怎么过来了?”
钱嬷嬷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巴掌,避开了她的话头,“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