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同情他,怜悯他,然后自私地退出了闻鹤西的生活,他一个平头百姓,不愿意也没有资格参与那些豪门恩怨。
可是,逃避可耻且无用,时隔半年多,楚修终于鼓起勇气来看望闻鹤西。
护工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大姐,问他是闻鹤西的谁,楚修沉默片刻,回答:“前男友。”
护工并未表现出惊讶,大概对闻鹤西的事早已有所耳闻。护工说,已经快一个月没有人来看过闻鹤西了,他被扔在医院自生自灭,护工还说,如果闻鹤西躺满一年还不醒的话,他就要被执行安乐死。
从那以后,只要有时间,楚修就会去医院陪闻鹤西,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念书给闻鹤西听,断断续续地念完了一整本《追风筝的人》,楚修记得闻鹤西说过,这是他最喜欢的书。
江春声说得对,人各有命,命最不讲理。
当初医生说,除非奇迹发生,闻鹤西很可能永远不会醒来。
没想到,奇迹真的发生了。
昏迷整整十个月后,闻鹤西突然苏醒了。
可是,楚修还来不及高兴,就被闻鹤西两句话给弄懵了。
闻鹤西失忆了,不记得他是谁。
闻鹤西说,他是江知宴。
可是,江知宴早已经死了,烧成灰,洒进了小潺涧。
而刚才的检查结果显示,闻鹤西的脑损伤已经修复,他痊愈了,再疗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
至于记忆错乱的问题,医生无法给出医学解释,还开玩笑说:“这大概是一桩灵异事件。”
“灵异事件啊……”楚修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去,轻轻地触碰闻鹤西苍白的脸颊,“知宴,真的是你吗?”
只是念出这个名字,楚修就已经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