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走丢了,你今天可就回不了家啊——钥匙在我这儿呢。”

这可谓是明晃晃的要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威吓到了五条悟,总之他还是勉为其难地把手塞进是之摊开的手掌中。

虽然身高相仿,但五条小少年的手掌却要比是之大上一圈。是之本以为牵他的手会有一种拉着小朋友上街的既视感,可现在看来,似乎她才更像是小朋友呢。

果然是她的手太小了吧。

在是之暗戳戳地这么想着时,五条悟也在垂眸打量她的手。

她的十指纤细苍白,轻轻搭在他的掌中,微冷的指尖勾在手掌的边缘,戒指也带着冰冷的温度。她的手太凉了。

五条悟看了很久,直到在斑马线前停下了脚步,他才抬起头。

“你的手,有点不太对劲。”他说,“残留着很多没有完全消散的残秽。”

而且做出动作时也是木讷僵硬。早上五条悟就注意到了,她的手还会无意识地发抖。她本人一定也知道这一点,但她好像并不多么在乎。

“哦……你说我的左手啊。”

她的指尖一下一下敲打在五条悟手掌的边缘,轻描淡写地说:

“以前发生过意外,一度失去了这只手,后来夺回来了。不过,就算是利用反转术式进行治愈,也还是没办法恢复到原本的状态了。”她笑得轻松,“没有哪道伤口是可以完全痊愈的,不是吗?但既然不影响日常生活,那也没什么好介怀了。”

“哦……”

五条悟有点词穷,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明明提出疑问的他应该顺势成为这段对话中的“安慰者”这一角色,可他并不知道应当怎么安慰才好。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需要去安慰是之。

他只是沉默了而已。

倒是是之一直在问着零零散散的小事,譬如像是觉得读书有趣吗,在家时会做些什么,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之类无聊的小问题。

除了“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这种一听就知道是直钩钓鱼的问题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像是她在努力窥探着他的童年似的。

是之确实是在这么做没错。

她不常从五条先生的口中听到过他的童年。同样,她也很少对他提及过自己的小时候。

她只觉得自己人生的前半段时间过得很疲惫——那是背负着不切实际的各种期望的童年,也是不值得与他人诉说的时光。

那么,五条悟的童年究竟是怎么样的呢?是之只记得他说过小时候他总是会遭遇诅咒师的暗杀,他的性命一度被炒到了数亿高价的悬赏金。

不过以五条悟当时的说法,那些为了悬赏金而试图对他发动袭击的家伙,全部都是弱鸡。

“但现在会来袭击你的人,应该相对少一点了吧?”是之把他的帽子往下扣了扣,“因为你已经成长为令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超可怕咒术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