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郭嘉呼吸着缱绻萦绕的香气,听见程昱有些好奇地问荀彧:“文若,为何忽然莞尔?”
郭嘉:某人当面一本正经,走过去又偷笑?
申时,散堂鼓声传来,郭嘉起身,向外走去。这年头可没有手表,通用的计时设备还是比较简陋的日晷,每到下班时间,官署的小吏就击鼓,用特定节奏的鼓声来提醒幕府的官员:各位大人,下班了。
郭嘉走到马车前,身后传来脚步声。
戏璕的声音响起:“奉孝,我有话同你说。”
郭嘉点头,对车夫说:“你先回去,我和志才随便走走。”
两人并肩缓行,穿过闹市。
濮阳作为一州的治所,虽然不及从前的颍川繁华,倒也相去不远。街道两侧,商铺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肉铺、青楼等应有尽有。
街上人来人往,一身粗麻短打的农夫、满身绸缎的商贾都不少,宽袍广袖的士子也有,只是没几个选择徒步的,大多坐在马车上,闲闲地看街景。
走过好长一段路,郭嘉和戏璕都没有说话。
自从郭嘉开启了分桃断袖的新天地,他看人的视角也发生转变,以前常常和志才一起谈论文若,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现在一回想,他不由狐疑:志才会不会是……对文若有特殊的好感?
以前,还在书院的时候,郭嘉和戏璕经常这样一起散步。或者说,什么事都一起。
一起旷课,这个不能带文若,因为文若会被老夫子附身,像先生一样试图约束他俩的行为,不让他们乱来。
一起饮酒,这个一定要带上文若,有人付酒钱,结账乐无忧。
一起捉弄陈群,这个必须得瞒着文若,不然一定会被制止。
……
细数下来,他俩背着文若干得好事、坏事,至少有一箩筐。文若比较正直,所以志才才是和郭嘉臭味相投、无话不谈的友人。
离开闹市,长衔寂寂,路上行人渐渐稀少。偶尔有几辆马车驶过,也都是匆匆赶路。他们几乎同时开口。
“奉孝。”
“志才。”
郭嘉比划出一个请的手势,“你先说。”
戏璕轻咳一声:“今天早上,我偷了你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