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江越年抖了抖袖子,把方凛的手捋下去,盯着小家伙扑闪扑闪、真诚的大眼睛看了一会儿,伸出手——

然后慢慢把方凛的手合拢。

以为他要收下的小方凛:???

“收好。”江越年天生就对弱小,毛茸茸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看着一脸懵逼表情的方凛,他忍住笑意,却没忍住对方凛蓬松头毛的蠢蠢欲动,跟摸门口那只胖成饼的橘猫一样,伸手撸了一把方凛的头发,难得多说了两句:“别让别人看到,知道吗?”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江越年再清楚不过,小孩子之间的嫉妒有时比大人还可怕,他们还未成型的人生观和道德观没法让他们分辨恶意的界限,往往出手不计较后果,脑袋一热就做的举动往往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方凛呆愣愣的点了点头,乖乖把糖塞回兜里,而后反应过来什么,耳根顺着面颊带起一片通红,他慌乱地后撤一步,毫无底气的怒吼一声:“别乱摸我的头!”

好吧,男孩子对头顶总有一种莫名的守护感,就好像上面顶的不是中年就会贫瘠的无毛之地,而是尊严的神圣领域。

江越年不置可否的收回手,插.进校服口袋。

“你多大?”方凛梗着脖子,脸上的红还没散去,看起来像是红色的小葱成了精,嫩生生的杵在地上,“我看过你的生日,你明明比我小一岁!”

他们这个生日大概率都不是真实的,也就某位撒呼呼的小朋友当真。

“所以?”江越年视线下移,先看到小朋友发顶圆圆的旋,再接着移到方凛的校服口袋,扁扁平平,的确看不出装了糖果的迹象,他放下心。

“所以不准摸我的头!要叫哥!”

“哦。”

“‘哦’是什么意思!给我吃糖!”方凛不由分说一把将攥在手心的糖果塞进江越年口袋里,怕他不吃,连跑带颠的溜了,松了的鞋带在地上狂舞,他连停也不停一下,边跑边喊:“记得吃糖,我要检查的!”

脏乱的巷道重新恢复安静,腥臭的尿骚.味和垃圾的酸腐味这时才涌入鼻头。江越年看着小方凛的背影消失,掏出口袋里的糖,摊开掌心,一二三四五,每一个都是粉红色的草莓味,他缓缓剥开,放进嘴里。

恩,果然很甜。

周围难闻的气味瞬间冲淡,小江越年把糖纸摊展,严丝合缝的对折,收进口袋。

有点甜,他心想,不过还不赖。

当然走到半路看到踩到鞋带摔倒在地的方凛就是后话了,至于方凛和他怎么成为朋友的,江越年认为有记忆的系统讨好小朋友就跟玩galgame拿了攻略是一样的,自己没招架住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关于是方凛变成了系统,还是系统变成了方凛这件事,他还需要回头好好问问。

他低头,伸手握住床头的铁杆,冰凉毛躁,相当真实,他把手掌翻转摊开,白皙的手心沾着零零碎碎的铁屑。

仿佛他真的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我真没想到你的思维宫殿是这里。”

他转过身,不远处那个散发着莹莹白光的光球漂浮在半空,江越年皱了下眉,似乎有些苦恼的想着措辞,“我还以为会是主神空间之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