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仪挑了挑眉,也不理她,只对茯苓道:“既然老太太不喜欢,就拿回去吧。”

茯苓闻言笑着应了,一面慢慢平身,将要离去。

尤张氏大惊,忙忙拉住她,连连道:“给我吧,给我吧,我要的,要的。”

茯苓一愣,不由转头看向由仪,却见她轻轻摆了摆手,便也应了,当下撒手给了尤张氏,然后窈窈窕窕地离去了。

尤张氏对她撇了撇嘴,又摸了摸那料子,果然入手润滑柔软,她心中满意,口中仍道:“这也不取个鲜亮些的颜色,这颜色暗淡的,穿上跟七老八十了似的。”

由仪闻言,一面慢慢敲着手边的矮几,一面漫不经心地吩咐茯苓:“既然如此,茯苓你就拿下去吧。”

“不必了不必了。”尤张氏忙道,紧紧抱着那料子:“我喜欢的,喜欢的。”

茯苓见了,心中轻视更甚,又转头看向由仪,见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方才退下。

尤张氏坐了半日,零散说了许多,或是想将娘家人安插进宁府中办差,或是想要提高家里每月的花销,总归都是些由仪脑子进水才会答应的条款。

由仪也不放在心上,只是懒洋洋地靠着凭几喝茶,手边一卷游记慢慢地翻着,明摆的漫不经心,不将她放在眼里。

尤张氏好歹会看个好赖脸儿,见由仪如此,心中就不大乐意,想落了脸子,又知道由仪定然不会在意,于是纠结半晌,到底将真正意图摆到了明面上。

“姑娘,我想着,二姐儿如今也七八岁上了,想看个人家也是年龄了,我这儿有个人选,想请您拿个主意。”尤张氏喝了口茶水润喉,心中打定了主意,便将早早思量好的话说了出来。

由仪闻言轻轻挑眉,随手将那一只白玉斗放下,没开口。

尤张氏见此,忙道:“就您养在身边儿的那个蔷哥儿,您看他如何?他也就比二姐儿打了一两岁,年岁上是很合的!”

“母亲好盘算啊。”由仪轻嗤一声:“蔷哥儿好歹是这宁府里的嫡派玄孙,他和我们蓉儿那是一个曾祖的,母亲轻飘飘一句,将要将一个四品官的继女嫁给他,这算盘打得可是真响啊。”

她柳眉轻挑,笑容中自然透出三分嘲讽来:“蔷儿如今已有了童生功名,日后继续考下去,入朝为官是不难的。二姐儿虽然品貌不差,但到底也只是平常出身,性情软弱,如何操持得起官场上的人情往来?”

由仪此时懒散地靠在凭几上,说话的语气也并不严厉,只是轻飘飘如说笑的一般,偏偏就有一种高高在上之感。尤张氏听了,心中大不乐意:“姑娘不乐意便直说,何必扯这一大堆,只是明摆了看不上自己娘家妹妹罢了!”

由仪嗤笑道:“我娘可没给我添了个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