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门是开了,传来的却不是道童聒噪的叫骂声,而是一句怯生生的——“师、师父,您回来啦。”

观主是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他先是颔首示意,接着一眼便看出了道童的紧张。院中尚未清扫,一日的灰尘落下,如今能将道童的脚印看得清清楚。道童的脚印杂乱无章,似是满院乱跑——可观主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徒弟从不是个爱动之人。

观里来了别人,一个轻功好到连脚印都留不下,道童自然也拦不住的江湖人。

观主问:“有人来观花?”

道童低下了头:“是,是。徒儿没用,徒儿拦不住。”

观主道:“莫说你,便是为师也拦不住。”他看向后院,“无妨,想来也是爱花之人,这花本就是属于天地,天观得、地观得,鸟儿看的,大黄小黑也看得,没道理她看不得。”

廻光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她甩袖而出,冷笑道:“好你个老道士,竟拐着弯骂我。”

观主见廻光如一阵风,转眼便从园内至他身前。他眼中有惊讶,却也不曾惊慌。

他向着廻光拱手行了一礼,不轻不重道:“观人观心,客人听见什么,全赖于自己心中在想什么,和老道说了什么可没什么太大的干系。”

廻光盯着这道士,忽然笑了,她说:“老道士不怕死吗?”

观主淡定回答:“当然怕。”

廻光冷嘲:“好没骨气的道士。”

随着观主一并而来的青年听到了这里,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温声开口:“廻光宫主,你明知李道长没有恶意,又何故为难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