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茶的小二看了看天, 赞同道:“可不是。入夏前的雨最闷,又闷又湿,看这天,怕还是场暴雨。”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天色,最终停了马,进了驿站稍歇避雨。
京郊的驿站常有不知名的显贵过往,里面的一桌一椅都干净的很,甚至桌上摆着的茶壶都是光洁的瓷器。西门吹雪寻了处座位坐下。这位置靠窗,只一眼便能瞧见天边黑压压的乌云如大军压紧,压得连着驿站前那棵树上跳着的麻雀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扑棱了翅膀飞去驿站的屋檐下躲雨。
西门吹雪的剑搁在手边, 他点了一壶白水。
驿站的小厮见多识广,并不以为意,收了和茶水一样的钱, 便飞快地提了壶热水来。
窗外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小厮替西门吹雪倒水的时候,还瞥了一眼窗外。见西门吹雪也在看天气,便笑呵呵道:“公子不必担心,小店的马厩是新修好的,结实的很。哪怕这雨立刻就下了,也肯定淋不到您的马。”
西门吹雪不置可否,倒是这入夏前的雨正应了小厮的话,轰隆隆地就从天上倾了下来。
有来不及进店的旅客差点被这豆大的雨点给淋湿。雨点砸在店前的青石板上,将石板上的灰尘泥土都砸得翻起。提前收了茶棚的小二立在门前,看着这雨啧啧,眼珠一转,却是笑呵呵地和屋里滞留的客人兜售起油纸伞来。
他手里只有一把伞,自然待价而沽。十文的伞给他往三十文里卖,客人们都在笑话这小厮不懂得做生意。这雨下得这么大,即使有伞,谁有愿意玩雨里走去?
更何况他还往这么卖。
小二叫卖了一会儿,只得稀稀落落的笑声,却没人搭理他,不由有些气馁。
就在这时,满屋子的奚笑中终于响起了一道温润的女声。
这女声道:“我出二十文买的你的伞,你卖不卖?”
小二温声看去,见是一位带着帷帽的妙龄女子,原本想要咬定要卖三十文的心理也忍不住软了一瞬。可他仍是道:“二十五文,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