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尼对他这个反应,真是哭笑不得。

他忍不住说:“都送给你了,克雷斯登。随便拿着玩好了,不用特别珍惜。如果不喜欢,你撕了叠纸飞机,我都不会生气;如果喜欢,我还可以再给你画。”

“不会撕。”克雷斯登低声说。

他似乎想冲维尼笑笑,可面部表情生硬地动了一下,看着特别扭曲。

维尼于是轻轻上前一步,亲昵又试探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次,没有被拒绝。

很显然,这只黑绒绒在他持续不断的接触下,已经开始逐渐接受了他。

偶尔简单的聊天,或者彼此安静地待在一起出神、发呆时,他都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战战兢兢的恐惧和害怕了。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维尼从没觉得是自己的功劳,他偶尔会猜测,也许,那个传说中会用‘跳求偶舞’来治愈病患的英国心理医生,真的很厉害?

但尽管如此,维尼仍然觉得不够。

他认为,对于克雷斯登来说,不仅仅是周围人不再伤害他,然后,他不害怕就足够了;而应该是,哪怕十分害怕,也应该在脑子里,清醒地记住一点儿,那就是:没有人有权利来伤害他,要懂得拒绝伤害。

前者是寄希望于别人的怜悯,后者才是真正独立后的自我保护。

这有点儿困难。

对于一个从小被虐待了十多年的孩子来说,要把他大脑中那种根深蒂固地自卑和近乎奴性的思想彻底清除干净,需要无比的耐心、时间、坚持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