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庄主大概是不需要人类情感的。我不止一次这么想过,他练剑,以痴迷入剑道。红尘里的一切与他而言都不过是滞缓他拔剑速度的障碍,而庄主是不允许这些障碍存在的。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哭,不是最初为了上官飞燕在我面前杀了辛辛苦苦救的人,不是为了陆小凤与花满楼对此事不痛不痒的揭过,不再为了一些我都不知道的莫名其妙的情绪。

就好像只是想哭一样,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好好的大哭一场。

我说:“庄主,杀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还那么热衷于杀人?”

我说:“那叫什么燕子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为什么陆小凤还那么开心的担这种麻烦?”

我说:“庄主我救了苏少英你高兴吗?二十年后你有对手。可是三千两没有了我好难过怎么办?就算霍天青给了我六千两我还是好难过怎么办?”

我说:“我讨厌救不回来的感觉,我讨厌这个打打杀杀的世界。”

我说:“……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庄主似乎有些迟疑,他静静的站在我身前看我哭得一塌糊涂半晌,最终将手中长剑递出,缓缓道:“阿北,奉剑。”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止住泪水,伸出双手接剑,可一伸出双手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乱七八糟,当下苦着脸道:“庄主,恐怕,阿北没法奉剑。”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庄主似乎松了口气。他转身上马,将另一匹马的缰绳抛给我:“既然不想呆在这儿,我们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