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递出了手:“来跳支舞?”

阿尔托莉雅挑了挑眉毛,将手放置他的掌心,笑意盎然:“乐意之极。”

黑魔王离开了,宴会还在继续。

火炉里的柴火不过是个装饰,橙红色的火焰霹雳着火星,却是使用魔法供能。壁炉配上厅内不知弥漫的暖香,将人的防备警惕渐渐溶解,人性最透彻的欲望慢慢伸展。这奢靡的酒宴就像是藤蔓新展的触须,柔软、可怜、娇小、看似无害地轻轻攀上你的身躯,一点一点覆盖,直到将你紧紧绞在了密不透风的叶片下,你才发现早已离不开这酒宴。想离开,就是挣得自己粉身碎骨。

这就是贵族。

血脉给予他们金钱与地位,像是吸血藤一般紧紧缠绕着他们,迫使他们为了生存而饲养着血藤。姓氏与姓名早就分不开了,分开的代价就是布莱克家满是洞眼的挂毯,是魔法界的驱逐,是狼狈不堪,是生死堪忧,是不知能否重头再来的迷惘。

到底是生而高贵,还是生而囚徒?

阿尔托莉雅漫不经心地想,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

既是生而高贵,又哪里来的生而囚徒。只是责任,抛不开的责任。不过是他们的责任,较之一般人更为沉重罢了。阿尔托莉雅·加百罗涅怜悯纯血巫师被束缚,巫师会不会也在可怜她出生于一个粗俗的暴力家庭,而得不到平静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