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叫赛维斯特先生从文件中抬起头来,门外的人问,“您好,有人在吗?”

“有。”

“我是来应聘剧院秘书的儒勒·凡尔纳。”青年说,透出几分忐忑来。

“请进。”剧院经理赛维斯特先生说。

凡尔纳打开门,走进来,帽子已经摘下来,按在胸前,毕恭毕敬,又介绍一遍自己,“您好,我是儒勒·凡尔纳,南特人。”

赛维斯特先生托了托鼻梁上有点滑落的眼睛,点点头,“哦,是大仲马先生介绍的那位小伙子是吧?他的老乡。”他笑了笑,站起身来,对凡尔纳伸出手,“别那么紧张,年轻人,多巧,我也叫儒勒。”

应聘非常顺利,他们很快谈好条件,签订合同,月俸100法郎。

这下算是能糊口了!凡尔纳很高兴,他离开家乡在巴黎闯荡这许多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了,拒绝了回乡继承家业,他现在失去了父亲的资助,靠写作赚取的微薄收入也是断断续续,就算要追求梦想,也得先填饱肚子,他得有份工作,才好养活自己不至于灰溜溜地回老家去。

“赛维斯特先生,谢谢!”离开时的凡尔纳的神态显然和来时大相径庭,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他大声同明日开始做他上司的赛维斯特上司道别,“明天见!”

规规矩矩按捺住雀跃的心情走出门,他振奋地握了握拳,简直像四脚朝天跳起来,兴高采烈,脚步生风。凡尔纳走到楼梯处,他看着光滑的楼梯扶手,想起几年前他刚来到巴黎不久,也是一个晴天,他心血来潮,坐在楼梯扶手上嗖的往下滑,撞到一位胖乎乎的先生,他当时就涨红了脸道歉口不择言问对方吃过午饭没有,那位先生回答说吃了南特炒鸡蛋,他又顺口说巴黎没有正宗的南特炒鸡蛋,这是他的拿手菜。因此结识了这位胖先生,也就是他的恩师大仲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