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所有仇恨都能被语言化解,那这世上也就不存在报仇雪恨一说了。
宋青书暗暗摇头。
就算是身为无关者的他也觉得这事不能轻易了结,何况身为当事者的萧远山?
果然,宋青书心里刚这么一想,就听另一边的萧远山声音低哑,嘿嘿冷笑了两声,道:
“不愧是少林高僧,这道理说了一套又一套,萧某自愧不如。”
不给玄明辩解的机会,萧远山的声音接连响起,语气冷如寒风,直刮得人耳廓生疼:
“可惜,萧某对你这师兄的苦衷也好当日是何种心情也罢,都没有半分兴趣,对大师口中的道理,用你们宋人的话讲,萧某一介蛮夷武夫,粗鄙不堪,也实在无法领略。”
“萧某这等粗人,只知一个道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萧远山咧开嘴角,在少林众僧惊怒交加的目光中,露出一个冷酷又肆意的笑容:
“大师盼我对你师兄宽容?那大师可否告知,当年在雁门关外,对我手无寸铁、只为妇孺的妻子孩儿,你这师兄与他那些同伙,又可曾有过半分宽容?”
“…………”玄明不说话了。
他实在也无话可说。
当日之事确实是个天大的误会。
可即便是误会,伤害也已造成,玄慈的过错也已犯下,岂是用一句“不知者不怪”就能轻易开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