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登时称是。

方天至想了想,嘱咐道:“汝阳王府门下几人功力颇深,除了玄冥二老之外,一个赤发头陀亦不可小觑。赵敏甚是狡诈机敏,我等须留心行藏,免得中计受困,届时个人生死是小,恐怕耽误了救人大事。”

张无忌笑道:“有大师与杨左使在侧,张无忌何惧之有?”

他话音一落,自院墙外忽而飘来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眨眼间落到了窗后榕树下。屋中三人均是耳聪目明之辈,立时发觉回望。方天至一瞧,那着黑袍的是个面色苍白的瘦削男子,依稀有些面熟,想来是曾有半面之缘的韦一笑。而那着白衫的是个娇艳绝伦、风姿楚楚的女孩,任谁只要见过一次,都再也不会忘记,正是当年随殷梨亭飘然而去的练秋星。

多年未见,练秋星仿佛一点也没有老去,是以方天至乍一瞧见,还以为是个芳龄少女。只是她面露疲态,手挽包袱,仿佛远道而来一般。

张无忌此时亦瞧清了二人,不由立时呆住了:“这……这……六婶?”

韦一笑无奈道:“教主,属下在城中打探,忽而瞧见了这位武当派的家眷,她孤身一人走在城中甚是扎眼,属下思前想后,便将她带来了。”

张无忌道:“蝠王考虑的甚是周全。”他踟蹰片刻,向练秋星柔声和气道,“六婶,我还是派人将你送回武当去罢。殷六叔自小待我就好,在我心里与亲叔叔无异,张无忌发誓必定将他救出来,你就放心罢。”

练秋星摇了摇头,她瞧了一眼屋内外的几人,不管对谁,神色都淡淡的,只执拗道:“你们瞒着我,我却知道,他就在大都。我就在这里等他,不管他往后是活着,还是死了,第一眼能瞧到我,心里定然也会很快活。”

张无忌无法可施,便将她安置在客栈中,嘱咐她不可偷偷跑出去。练秋星只欲呆在大都,听到吩咐,便甚是顺从的应下了。

待众人又在厅中聚头,商议定下夜间探寺之事,便又放宽心来谈笑。

韦一笑忽而道:“殷六侠的妻子对他倒是情深义重,又生得这般貌美,这真是天下少见的艳福。”

杨逍闻言不由淡淡一笑,不去理他。

韦一笑道:“杨左使怎的不同意?你这位风流美男子,可见过比殷夫人更美的女子?”

杨逍不置可否,道:“殷六侠夫妇伉俪情深,自然令人钦羡。”说罢,他面上露出一丝极淡的孤寂之色,但只一闪而过。

韦一笑虽与他尽释前嫌,但话里话外仍喜欢挖苦于他,此时便笑道:“杨左使半生孤寡,也该找个杨夫人了。到时候生个娃儿,享享天伦之乐,人也就没有现在这般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