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道:“师父有所不知,本村隐在山中,少有耕地。去岁收成不好,赋税又重,生存甚是艰难。前阵子朝廷又来此征壮丁,绑去许多青壮,如今只盼来年春耕时能将人放来。”
方天至做教主时,过的是锦衣玉食、甚至酒池肉山的生活,哪怕后来在少林寺辛苦劳作,也是日日能吃个饭饱,严格算来,从没为生计发过愁,亦从未关心过这事。此时见村民各个面黄肌瘦,形销骨立,听闻老叟口述,不由呆了一呆,道:“贫僧身无分文,欲相助各位,却没奈何。如今身上有两把力气,可有能帮上的忙没有?”
老叟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师父路过本村,连碗粥水都没有讨到,咱们已是汗颜。”
方天至听了这话,忽而想起水桶,就道:“那贫僧将水给众位施主家打满了罢!只是出点力气,不算甚么。”那老叟还要劝,却见他已经走到村头,在第一户人家那里等人引门了。
方天至提了两个大桶走得飞快,不过半个时辰便将各家的水缸都装满了。村中人人满脸笑意,向他道谢不止,还有向他身上塞豆子的,被他婉拒了。
临行之前,村民都来相送,方天至想了又想,问道:“此处往西南去,最近的城镇是哪一个?”
有识得的村民道:“最近的怕是新津县,此去那里也要百余里了。”
百余里路,方天至运起轻功赶路,一日半日的也就到了。他思及于此,将背后包袱取下,把那数十张大饼都交到村中白发老叟手上:“贫僧年轻力壮,待到城中化缘即可。身上还有些干粮,送与诸位施主。”
那老叟脸色一变,推拒道:“万万不可!师父留着路上用罢!”
方天至学了这多年功夫,想将东西放到人手里,还是易如反掌。一用巧劲,那包袱便莫名其妙的滑落到老叟怀中,直让他捧着东西一呆。
方天至右脚一踏,轻飘飘朝后方平平飞出一丈,双手合十,脸含微笑的朝众人道:“阿弥陀佛,众位施主保重!”
说罢转身而去,几步之间,人影便隐没在林间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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