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几步奔上石阶,顿步细细一找,忽扑在莲心蕊盘上大笑道:“他没有骗我,这里!这里同密室石门一样有钥孔!”
楚留香闻言向她手指指处一瞧,心中亦松了口气,道:“看来我们或许不用死在这里。”
沈眠云鬓蓬乱,容光焕发,极娇媚地倚在石门上道:“你怎么自己拿着钥匙,不怕有甚么暗器机关了?真不要我来开么?”
楚留香正要开口,方天至忽道:“楚施主,不如让贫僧来罢。”
楚留香眉头微皱,道:“你……”
方天至微微笑了笑,平和道:“贫僧既然耐揍,这件事交由贫僧来做岂不最为适宜?你不必担忧什么。”
楚留香明白他言之有理,思忖片刻道:“好。你多加小心,我就在一旁策应你。”
那枚莲花玉佩没入了钥孔。
方天至心如止水,只轻振了振袖口,按住那与他等高的青石蕊盘向右一旋。
没有什么天摇地动的震荡,石壁深处好似轻轻一颤,门便这样轻盈地开了——
那蕊盘缓缓旋转着,正是一道圆形活门!
沈眠快活地大笑起来,头一个扑入门内如缎子般灿烂流淌的烛光中,娇声叫道:“我就知道他没有骗我!他怎会去骗自己的心上人?”
她就这般明艳万方的笑着,自然而然地转头朝前一看——
这扇门后,有三个人。
这三个人中,有两个正深深垂头站着,但他们并没站在冰冷的青砖上,而是沐浴着金蟾熏炉的香烟,踏着价值万金的西域绒毯,如在云端般左右立在一张羊脂玉席前。
方天至认得这两个人,左边的麻衣麻裤,独臂佩剑,正是槐序;而右边的白裙展地,青纱遮面,则是青女——他们如仆从、如姬妾般谦卑伏小,仿佛正惶恐地伺候着自己的主人。
而那张玉席上,则正坐着一个面带病气的白衫青年。
这青年衣襟雪白,如两片柔顺的云般垂落在绒毯上,而烛光落到他两肩膝头,则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辉煌霞羽。他在夺目的光中泰然独坐,眉目间透着一种奇异而冷峻的蛊惑力,仿佛生来便如此高高在上,无人能与之比肩。
沈眠娇声叫喊的余响犹在门外回荡着,但她人却如木雕般站住不动了。
半晌,她才回过神般,如一滩泥似的软软跪倒在地,喃喃道:“教主!”
那青年未曾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