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穿上了被闲置了一整个暑假的立海大校服,拎着书包就出门了。
下楼时碰见了隔壁的冷脸小正太,我惯例问好:“早啊,契斯。”
他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我一眼,不咸不淡道:“早。”
到教室时,切原赤也已经在了,小海带头笑弯了眼:“早啊,川笙。”
桌上放着袋草莓酸奶,我拿起酸奶,想起了小海带头之前说过会请我喝草莓酸奶。
“行啊,切原,够意思。”
又有人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川笙。”
我吸了口草莓酸奶:“是浅井啊。”
“阿澄!”谷崎直美从后面扑过来,一只手勾着我的脖子。
我一个踉跄,无奈地说:“吓死我了,直美。”
谷崎直美一脸笑嘻嘻:“早啊,浅井,切原。”
窗外的天蓝得像是承装了世界上最清澈的湖泊,枝头的鸟鸣清脆悦耳,教学楼前的老香樟树给窗户装饰了一抹绿。
九月来了。
第032章
最近的两个月,我的生活重复着以往的轨迹。
冰箱里囤着最喜欢的草莓酸奶,会在周末出门和直美看电影,也会抽空和小埋打游戏,碰见隔壁的艾妮丝和小契斯就道声好。除了有时去咖啡厅会碰见太宰治和路上随机偶遇芥川龙之介外,其余部分没有任何的不同。
川笙屿也没掉链子,如约每个月定期给我汇生活费,我的小日子又渐渐富裕了起来。
我答应等有钱就请中也先生吃饭的事情也没有忘记,但中也先生自从暑假离开横滨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据他本人所说,这次出差时间要很久,短则半年长则……嗯,不好说。
我还会经常在电视上看见关于工藤新一的报道,屏幕里的少年笑弯了眉眼,熠熠生辉。
我又回到了日常,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
这样平静的日子甚至让我怀疑,假期里所见的如注的粘腻血液与前赴后继的黑手党只不过是一场幻梦。
但我看见银行通知短信中间空白的五个月,看见川笙屿给我发的消息说小心点会有意大利的人来横滨,我就知道,那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那是我迄今为止的所有人生中最脱轨最疯狂的一部分。也许多年以后,再提起属于我的,属于川笙澄的十七岁,我仍然不能忘却它。
指缝间的岁月眨眼便流过,港口的船只停泊回归又启航远去,楼下的枫树茂密的红叶落了一地逐渐发黄,在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个太阳落下又照常升起的日子后,横滨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初雪绽放的时候,我刚和直美从电影院里走了出来。
一开始的雪往往不大,也不密,像三月里的柳絮,八九月的芦花,轻飘飘的。
她伸出手去接漫天的雪花,欢喜的像个孩子:“下雪了!真的下雪了诶阿澄!”
“是啊。”我仰起头,埋进围巾里的下半张脸暴露在了空气中。
嘶,好冷。
我又缩回了脖子,看见了街道对面亮着的奶茶招牌:“要喝奶茶吗?”
谷崎直美欣然回应:“好呀好呀。”
冬天来杯热奶茶是件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