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咬了口苹果,“咔嚓”一声,十分清脆,他点了点头,然后十分冷漠地走了。
“……”什么玩意。
餐桌上,我和太宰治面对面坐着,眼前都是一份蛋包饭。
我看着对面太宰治,心里生出一种微妙感,无非就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和太宰治这个男人单独面对面吃饭。
“我开动了。”
我并没有多饿,给自己做的也只是小份。反观太宰治,刚刚还跟我委屈巴巴地说饿,现在吃起饭来倒心不在焉的,也没见他是有多饿。
……
吃完饭,我没管太宰治,就自顾自地收拾好碗碟,擦了擦桌子,然后去厨房洗完了碗,把他们通通放回消毒橱柜中。
围裙被我随手搭在了餐厅的椅子上,我从餐桌的纸盒上抽了张纸擦手。
太宰治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他听见响动回头看我,眯着眼:“阿澄,这窗户的玻璃……”
“嗯?你怎么没事研究到窗户上了?”我抬头,倏地就明白了他未尽的话语,便直接帮他说了:“是防弹的哦。”
“我不说你也能猜到吧,是川笙屿要求的。”我把半湿的纸巾团成团扔进了垃圾篓,走到他旁边。
透过那块厚实洁净的玻璃,我看见了夕阳的落幕,霞光在天边舞动跳跃,像精灵一样。
我盯着晚霞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听见较为钝的“嘚”一声——那是太宰治指尖敲打玻璃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呐,太宰,”我扭头,一瞬间竟在那双鸢色的眸子中看见了比晚霞还绚丽的风景,我几乎要沉醉其中,有点不受控制地张了张唇,“你说我……到底为了什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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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不久后就走了,我没送他,只是站在楼上看着他慢慢缩小的身影。
他仿佛感应到我的视线,蓦地抬头,吓得我立马向后退去,几秒钟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么高的角度,他应该是看不清我的。
隔得太远了,我不知道他看过来时是什么表情,但我猜,他是笑着的。太宰治现在很爱笑了,眼睛也总是亮闪闪的,他的喜悦也许不够真,但总归不全是假的。
他变了很多,在港黑时的太宰治和现在的太宰治有太多的不一样。港黑时的他缺少的是一种人的气息,所以相比于他,我一直更加亲近中原中也——尽管中也先生才是不是人的那一位。
而现在,太宰治似乎正在一步步由黑暗走向光明。
就像刚刚,他笑着答我:“无论阿澄最终是进入里世界成为黑手党,还是活在日常下做个普通人,在我看来,阿澄永远都是阿澄。所以,不必困扰为什么而活这种问题。”
这段仿佛是盗了中也先生的台词的话要是五年前的太宰治能说出来我当场就把我头拧下来好吗。
可是……
虽然太宰治这么说,但他还是在拒绝我不是吗?
拒绝我接触黑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