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选择的话,我宁愿要永恒的安眠。”

纲吉突然想起曾经有人对他这样说过。

“比起一直在这种地方过着牲畜一样的生活,不断地被拉出去经受痛苦不断地见证同伴的死亡不断地崩溃又复原……”

那个时候他似乎急切地抓住那个人说了什么,对方却只是露出了一个清浅到不可说的地步的微笑。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不,不会有那天了。”最后那个人这样说,似乎是呼唤了他的名字。

*

纲吉茫然地睁开眼。

既没有什么猛地坐起来抓着胸口狠狠喘气也没有突如其来哭得泪流满面,他只是盯着不论在哪个地方都一样的白色天花板看了好久,脑中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你起chuáng了吗?”叼着根牙刷的洛克经过房间的时候注意到微微耸动的小棕毛,出于某种人道主义的关怀他加快速度漱好了口,三两步走到纲吉chuáng边去看小孩(对他而言)的情况。

不过大概是他过于杞人忧天,他还没走过去就看见穿好的少年已经起身,甚至还顺手理了理被子——虽然那效果明显比整理之前还有乱上一些。

他失笑。

“不用整理了,”他揉巴揉巴对方,“先去洗漱然后吃饭怎么样,杰克?”

杰克洛克的,听起来就像他们俩是两兄弟一样。

自知自己动手不如不动的纲吉抿了抿嘴,乖顺地听从对方的建议往洗漱间走去。

路上摔一摔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提及的事了。

洛克重新把少年揉巴的被子摊开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到什么地方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