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温柔的声音,对于荼毘来说极其熟悉。不过荼毘还记得,这个声音用这种语气对他还是在轰灯矢十岁以前的时候,十岁以后就不再属于他了。
荼毘转头,下意识地。
其实理智告诉他不应该看过去。
那烧伤和蓝眼睛可能会吓到她。
她其实很脆弱。
只是一直在苦苦坚持罢了。
可……妈妈现在为什么穿着病号服在医院?
是那个男人吗?安德瓦他又做了什么?!
轰冷手里握着水杯,整个人愣住了。
狛枝凪斗感觉到气氛不太对,迅速站起来跑到轰冷面前,抬头,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谢谢阿姨,请把水给我吧。”
“啊……好,给你,小心点。”轰冷低头,白色的长发温顺地滑过她的肩头,望着狛枝凪斗的灰色眼眸依旧温柔。
“给,小游,水……萤哥,我们走吧。”
“嗯……”荼毘应了一声,蹲下身,“来,我背你。”
“好!”鹿岛游立马扑上去,她大概是全场唯一一个没有感受到这微妙气氛的人了,露出大大的笑脸看向轰冷,乖巧地道了声再见。
待他们一行人离去之后,轰冷仍然站在那里不动。
“夫人……?”护士有些迟疑。
“真由……我,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轰冷说道,声音轻轻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刮走似的。
“那个人……我透过刚才的那位先生…那一瞬间……”
“我好像看到了灯矢。”
“我的灯矢……长大了的模样……”
“夫人……”护士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毕竟那位先生登记的名字是织田萤,而不是轰灯矢。
“我的灯矢……他看我的时候好像一直是那幅神情,”轰冷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明明是最大的那个,但还没有他的妹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