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费奥多尔真觉得自己是不是平时太惯着她了,这么明显直白的需要她表明立场、摆脱嫌疑的问话,梅宫凛居然都能用那么不高兴的姿态回答得如此敷衍。
因而他的语气都变得凛冽。
凛磨了下后槽牙——电话这端的费奥多尔确信自己听到了这个声音,不光如此,他还能够肯定凛现在绝对是忍着挂断电话的冲动在平复心情——她用一种听上去就让人齿冷的寒冷语调,平平地说:“因为这附近有一家裱画店,是附近我能找到最好的,我需要裱画。”
费奥多尔听见她说“裱画”,脑子里面就已经抓住了某些信息,但凛没有给他开口和缓对话氛围的机会,一鼓作气地说了下去。
“如果您的观察力没有失去,应该可以发现我送给您的那本书——就是被您放在书架第二层第三本、明明应该怀疑我的一切动机而仔细检查那本书,但不知道为什么,您却没有发现我藏在里面的那幅画。”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费奥多尔直觉地想要打断她,因为他感觉现在的梅宫凛比之前直白表现出她生气的梅宫凛,更要来的怒气冲冲,哪怕凛现在的表现无比平静,“既然您没有发现,那副登不上台面的素描画也不能一直夹在书本里,至少我想保存它。所以,就由我来采取更直白的做法好了。”
凛的尾音毫无预兆地颤抖了一瞬,尽力抑制的情绪在这时陡然泄露出了一星半点。
“是的,我本来有一幅画要送给您。”凛咬字清晰,部分字眼还被她说得有些重,“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为了您的怀疑,我会好好把那幅画带回去,并且您最好是立刻派人来监视我,以免我在这过程中做出什么掩藏的举动。”
费奥多尔预感到了她要挂断电话,这种预感甚至不需要过多的思考,他用了极为少见的急促口吻,因为他从不以这样的方式来强行继续对话,他总能有方式让别人按照他的步伐走,可现在对面的梅宫凛显然不属于“总能”的行列中。
“这不合理,梅宫凛,你出门之前还在和我生气,并且拒绝和我交谈。但你现在居然说,你要去——裱画?”费奥多尔是有更加锋利的言辞与质疑可以用在梅宫凛的身上,但情况显而易见,只要他揭露了一点、继续表现出一点对于凛做这件看似荒谬的事情的怀疑,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挂断通讯,所以他的措辞只能尽量的委婉,
而另一个显然的事实:现在确实是他要继续对话,他处于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