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足音是向她而来的。
“喂!”气喘吁吁的声音,“我说,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一路快步赶到这里,中也差点断了气。他这会儿也顾不上指责或是生气了,大喇喇地往王羲之身边一坐,脱下风衣往旁边一丢,用力喘气,恨不得直接躺在草地上。
“被你们找到了呢……”他听到王羲之很小声地喃喃了一句。
“当然能找到啊,你当港口黑手党是吃白饭的吗?”他没好气地说着,“鲁迅那边都担心死了,恨不得每十分钟就打电话催催我。真是够呛……”
“对不起……”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快被水流声盖过。中也用余光瞄了她一眼,察觉到她头上那顶陌生的帽子,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
“这哪儿来的?你怎么还把头发剪了?”
他把帽子往上一拉,几缕弯曲的长发落了出来,他立刻就明白了这顶帽子的用意,赶紧停手,末了还不忘用手抚平针织帽上不平的褶皱,俨然一派无事发生的氛围。
“诶,我说,你是不是遇上事了?”
漫不经心似的,中也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问她中午吃了些什么。
王羲之抽回手,她好像看到了炽热鲜红的血从指尖滑落,滴入河水中,顿时就被稀释尽了。
她摇摇头,怔愣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你这回答很让人困扰啊。”依旧是刚才平平淡淡的语调,“不想说?”
王羲之一怔,没有动弹。
“中也先生,我又变成以前的我了。”她的声音微弱,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她完全无关的事,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牵动着她的神经,“你知道我过去经历吗?”
中也抿了抿唇,很诚实地告诉她:“知道一点,鲁迅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