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不断放大的瞳孔里倒映着绝对不应该出现的两人，本应用于追捕罪犯的苍劲指尖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手心。布鲁斯此刻迫切的需要疼痛的触感来化解掉眼前荒诞的一切，化解掉这滑稽的幻境。

如果稻草人觉得这样的幻觉就能击溃蝙蝠侠的话，那么他太过天真了！不，这还远远不是蝙蝠侠的极限！

布鲁斯，快从这虚假的幻觉中挣脱出来啊！你需要开口，你需要行动！只要，只要不是傻傻的站在原地就好啊！

但是没用，现实就是布鲁斯仿佛被定在地板上一样，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他无法聚焦的瞳孔落在眼前两人之间，惨白毫无血色的唇蠕动了几下，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正常的话来。

如果这是一个笑话，那一定是个非常，非常差劲的笑话。

从老管家的角度看，他可怜的少爷看上去被吓坏了，肌肉紧绷着，随时准备着逃离。而且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在老爷托马斯试图对儿子说出第二句话前，布鲁斯头也不回的转身逃掉了。

一个软弱无能的人，连自己的幻境都不敢面对。也许布鲁斯之后会这样唾弃自己，但现在，现在他只想逃离这里，远远的逃离。

不止是逃离，确切的说，布鲁斯转身逃跑了。他从这一片乱麻之中逃开了，落荒而逃，一身狼狈。

而布鲁斯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也许不是全部（因为云海的缺席），正担忧的注视着他的背影。

“亲爱的，让我来处理这些就好。”玛莎伸手拦住了准备追上去的托马斯，亲吻了下后者的左右脸颊说道：“别忘了虽然是周六但你早上还有一台手术要做。”

“而且——”玛莎眨了下眼睛：“不要太嫉妒，但是母亲总是比父亲更了解儿女。”

玛莎说的是正确的，而她总是正确的，再者时间已经不够了。发出一声叹息，托马斯最后向儿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下就匆匆走向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