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很简单,他的出身。安王的生母是北狄蒲类公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皇帝无比宠爱他,血脉不是正统,皇帝怎么可能让他坐上大位?”
“寒先生,何为正统,何为异族?从前汉人当家,可谓正统;后来太祖马上夺天下,汉人倒成了异族,先生,这是个什么道理?”
“三小姐…这话万万说不得,说了,可是要杀头的。”
“寒先生,倘若安王非要坐得这大位呢?”
“三小姐…很多东西一旦扯上“非要”两个字,就已经是困难重重。活人会死,富贵会散,大厦会崩,一切都是虚影,是幻境,是凉风无信,是风月无心,是镜花水月,也是——一枕黄梁啊!”
谢玉渊转过身,看着床上熟睡的人,轻叹了口气,“明知是一枕黄梁,你还非要如此吗?”
话落,李锦夜突然不安的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突然紧绷起身体,四肢挣得床板噔噔噔的响。
谢玉渊吓了一跳,忙走过去,见他双目紧闭,嘴唇发紫,脸上异常的扭曲,隐约能看出恐惧和怨恨。
这是梦魇了?
谢玉渊顿时束手无策,急了一会,只能伸出手,慢慢的握住了他的。
突然,李锦夜的手掌一翻,将她的手死死的
握在掌心。
她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的掌心都是冷汗。
“这是做了什么梦啊,倒好像是在梦里跟人厮杀一样。”
谢玉渊用力的抽了几下,没抽出来,只能红着脸腹诽了一句,认命的在一旁坐下,靠着床头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锦夜猛的睁开眼睛。
刚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依旧是无尽的杀戮,可他鼻尖总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隐约让他明白这只是在做梦,那些嘶叫和哭泣似乎和他隔了一层。
这于他来说,已经算是难得的安眠了。
突然,手上感觉到有异样。
李锦夜低头一看,表情一下子局促起来,赶紧松开了手。
目光上抬,她头靠着床边,昏暗的灯光映着小脸,有种明暗参半的美。
再往下…
是滟红,柔软的唇…
李锦夜眸子一下子变得深沉,迅速的移开目光,重重的咳嗽几声。
谢玉渊猛的惊醒,眼神茫然四顾了一下,低头,见他醒了,觑一眼他的脸色,一语双关地问:“没事吧?”
李锦夜冷冷道:“没事,可以收针了吗?”
“噢,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