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也就这道菜拿得出手了。”纪母打趣道,“看给他得瑟的。”
纪父靠上了椅背,斜斜地看着纪母,希望她嘴下留情。
“如果当年没有那么莽撞地出柜,他们是会这样度过这一天的吗。”
陈郁拨着虾仁,在心中道。
身旁的纪惜桐觉察到她的走神,在桌下悄悄扣上她的指节。
“会说话了好多。”纪惜桐压低了声音道,“不是从前那个榆木脑袋了。”
陈郁只是浅笑。
十年足够一个人成长了。这些年来商场的沉浮,各方利益牵扯着的勾心斗角早就让她学会了如何得体地修饰言辞,如何合理地伪装自己了。
她指尖发力,捏了捏纪惜桐的手指关节,用很轻很轻的语调道:“会觉得陌生吗?”
纪惜桐摇头。
“对了,我忘说一件事了。”纪父坐直了身,将椅子往前拉了些,“我过几天可能要忙起来了,晚上可能回不了家。”
他一开口,纪母的笑意便淡去了。
“又要下放了?”
“下放”是纪父纪母间的暗语,纪惜桐从很小的时候就听到他们这样说话,听久了自然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和陈郁齐齐抬首。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纪父还是笑眯眯的,“就是去求证一下,应该用不了一个月的。”
“小陈不是外人。”纪母板起了脸,“你直说吧,你要去干什么?”
纪母说的确实不错。她和纪惜桐从大二就在一起,到现下这个时间点,相识已经整整七年了。
纪父纪母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某种意义上,他们是知根知底的。
“很安稳的,就是去泉镇的那个罐头厂。”纪父拍了拍纪母的手背,“那边不是慈善企业吗,给残疾人提供就业岗位。我去看看那边残疾人待遇到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