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汇聚在一起,等待着信号灯的变化。
陈郁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忖些什么。
“是什么状态。”她问。
陈聆蜷着指节,眼眶有些泛红,她隐忍着那种恐惧感,低低道:
“我有时候觉得,你就是个安静的疯子。”
陈郁看向她。
“那段时间,无论他们安慰你什么,你都会安静应下。”
“介绍你去认识其他人,你也会答应。让你专注事业,你也会表示赞同。我也以为你是真的放下了。”陈聆喉头哽得厉害,“你每次都和我说是最后一次去看她,但是十年过去了,你每周都会给她送百日菊,无论搬家到哪里,身边都留着她的东西。”
“你会给死人布置房间,会给死人买生日礼物……”说道这里,陈聆哽咽了下,“你真的放下了吗?”
陈郁的目光涣散了,陈聆的话一下将她拉进了那段她不敢触碰的回忆。
纪惜桐去世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理智的人。
在医院抢救室前等待的那几个小时,纪家父母一直在默默流泪,她的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眼中的茫然大过焦急。
抢救室灯光熄灭了,纪母哭得几乎要绝气,纪父扶着她亦是泪流满面。
年轻的护士最终将死亡通知单交到了看似最平静的她的手上。
陈郁捏着那张单子,眼睛里只有纪惜桐的名字。
见她许久不做动作,护士小声询问起了她们的关系。
陈郁这才意识到,她连签字的资格都没有,麻木地将单子还给了护士。
所有人都告诉她纪惜桐去世了,但陈郁不信,甚至参加完葬礼,陈郁仍是不相信。
她们明明那么相爱,说好了要一起熬白头,坐在温暖的壁炉前一块读她喜欢的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纪惜桐怎么舍得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