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郁。”纪惜桐颤声呢喃。
听到呼唤,陈郁眼睫轻颤。
她半阖着眼,微微侧首,氧气面罩下的唇瓣血色很淡。
这些天她疲惫得厉害,病房里来往的人很多,她多数时候都出于浅眠状态,只有听到一些重要的事情时才会睁眼。
看清纪惜桐的面容,陈郁嘴唇翕动。
纪惜桐只有靠近了才能听到她极轻的声音。
从唇形来看,陈郁在说她的名字。
来之前陈父便给她打好了预防针,他告知纪惜桐,陈郁可能暂时发不出声音。
再多的心理建设都无法直面抵挡心爱的人真实遭受苦痛的场景。
纪惜桐心如刀绞,她垂下头,好让陈郁避开自己哭肿的眼睛。
陈郁艰难地碰了碰她的指节。
肌肤相触,纪惜桐发觉她的指腹几乎和仪器一样冰凉。
“阿郁……”
纪惜桐的眼泪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陈郁勉强勾起一点嘴角,想要宽慰她。如果不是没有力气支撑她起身,她是真的很想抱抱纪惜桐。
“你想说什么?”纪惜桐贴近了些,发丝抚过她的脸颊。
陈郁嘴唇开开合合,幅度很小。她似乎问了纪惜桐很长一段话,但纪惜桐什么都听不到。
到后来,陈郁意识到自己这样是徒劳,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两个字。
吐词很轻,仿佛只是极轻的气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