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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着就行。”斯内普半蹲下来,垂眸看着她摊开来的掌心——在不久之前,它还是完好无损的,以另一种意义朝他伸过来。

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后悔,又像是遗憾。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斯内普却觉得自己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甚至隐隐有些习以为常。

他轻声说:“你不用说谢谢,是我该谢谢你。”

卡罗尔笑了笑,张口要说什么,却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轻嘶。斯内普正把消毒水一点一点倒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手指弹动,本能地绷紧了全身,脸上的表情也忍不住扭曲了。

斯内普抬眼轻瞥,到底还是没忍住本性奚落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没有痛觉。”

卡罗尔又嘶了一声:“真巧,我也以为你没有幽默感呢。”

斯内普白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看着因为被雨打湿而显得更加黑油油的头顶,卡罗尔努力用思考让自己从疼痛中分心。

斯内普处理伤口的动作很熟练,家里还常备着酒精和绷带,看来他经常需要用到它们。是给别人用,还是给自己?他小时候常常挨打吗?

卡罗尔闭上眼睛。

她小时候也经常受伤,小学里有几个人看她不顺眼,一开始只是做一些藏起她的课本或者往桌肚里塞点虫子之类的恶作剧,后来逐渐上升到体育课上的借机推搡和往她身上扔体育用具。

她倒没有害怕,只是有些不解,回家问阿莎丽姨婆:“为什么是我?是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吗?”

阿莎丽姨婆翻了个白眼,年迈的老太太声音洪亮道:“说什么屁话呢!他们欺负你是因为他们就是无可救药的坏胚子,他们没教养,心思坏,没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又想大家多看他们两眼,就只能做点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好显得自己威风。他们还是一群软蛋,做坏事都只敢一群人挤在一起,你看他们谁敢一个人站出来挑事?都是蟑螂屁股后面跟臭虫,闻着味道凑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