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病房里只有一个病人而显得空旷,还是避开了洛哈特的光环影响,周身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幽寂而冷肃。
床上躺着的人和洛哈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浓黑的头发,惨白的皮肤,突兀的鹰钩鼻在脸颊一侧打上了暗淡的阴影,眉心和两腮上深刻的纹路使他过瘦的脸看起来就像一块逐渐被风沙侵蚀的贫瘠岩地,似乎留下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奥古斯都已经对斯内普反复做了无数遍的检查,非常肯定他的身体和大脑都没有任何问题,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的沉睡绝对和生理上的病症无关。
那么,他为什么不醒呢?
是被噩梦困住了,还是贪恋美梦?
卡罗尔注视着他,想起了自己向凯瑞提出的问题。
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印象。
狼狈。
这就是她对他的印象。
在她为数不多的几次注意到他的时候,他似乎总是处在麻烦的境况下。
彷徨,愤怒,窘迫,痛苦,一片狼藉。像一只找不到出路的困兽,迫切地渴望撞开牢笼。
对这样的人来说,凝视似乎都会成为一种冒犯的压迫,所以她本能地避开了对他的关注。
没想到,兜兜转转二十年,她还是要避无可避地靠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