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多克摩挲了一下手边的盲杖,佩蒂特怎么敢表现得像是他能掌控一切?
“你会用她的药物成瘾史和精神状况来做文章——这很好,因为我研究了一下陪审团成员的情况和法官的庭审风格,他们极大可能支持你。但,默多克,我没记错的话凡妮莎·菲斯克有一个亲生孩子对吗?按照你的思路,她会被无罪释放,哦,一点名声问题也不会对她的艺术生涯产生多大的影响——可她的孩子?她刚刚走出法庭就要冒着被夺走抚养权的风险——”
“那不在我合同签订的业务范围内。”默多克懒洋洋地说。
“当然,当然,”佩蒂特竟然还能微笑着同他对话,“你不在乎凡妮莎,默多克,你就一点也不在乎她的丈夫?她还能为了谁自愿顶罪?”
“我怎么敢和纽约的金并作对。”他假惺惺地回答。
“威尔逊·菲斯克——”佩蒂特拉长声音,“只是你养的一条狗,默多克先生,现在狗不够听话了,难道不该让他受到教训?”
他捏紧了盲杖。
女声唱着的葡萄牙情歌已经接近尾声,音调愈发舒缓暧昧起来,他们的佐餐酒的冰块在酒杯里融化,发出细微的爆裂声。佩蒂特又埋头叉起沙拉里的一片生菜叶子,金属刺破绿叶散发出特殊的气味,检察官缓缓咀嚼食物,伴随着他颈部血管的跳动和骨骼的轻微作响——只需要一刀。
只需要一刀,坐在他对面看破他秘密的年轻人的血液就会从颈部喷射,纤细的脖颈会无力垂下,温暖的血液会浸湿他的棉质衬衫,再也不会有这么让默多克头疼的检察官。
佩蒂特咽下食物,喉咙那儿滚动了一下。
默多克松开盲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