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奶油突然在尼诺胃部结成了一块冰,他有点反胃,肚子那儿沉甸甸的,厨房里好一阵都没人发出声音,只有窗外雪花和寒风拍击窗户的响动。尼诺血液上涌,他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血管在跳动——这很不好,干律师这一行要是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很容易产生一些心血管问题,可尼诺当初读法学院的时候,没人告诉他这个。
没人告诉他,他以后会在一家孤儿院的厨房里,被他未来的男朋友气到想要只穿着袜子在雪地里徒步十公里。
尼诺从蛋糕里拔出勺子,用那把还沾着奶油和蛋糕碎屑的勺子,像神奇女侠举着剑一样指着马特。
“帮我个忙,别说话了,”他指使夜魔侠,“起码别在现在,我的嗓子痛得要命,我今天开完了我这辈子最离谱的庭,我现在真的没力气对你大喊大叫到整个孤儿院都起来。”
马特绷着下巴,沉默地坐在桌子对面,他就是单单孤零零坐在尼诺对面,就只这一小会时间,都能让尼诺愧疚得开始反思自己。
他的假期到底怎么弄成这样的?尼诺撑着额头,他来纽约,只是想享受一下懒觉和性生活,远离阿卡姆那群疯子和永远在内部斗争的蝙蝠们。谁知道他是怎样被扯进这些烂摊子的?明明他三天前最大的烦恼还是要不要考虑婚姻——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尼诺心中滋生。
他好不容易平静地心跳猛然加速,让马特忧伤地皱起眉头来:“你还在生气?”
尼诺抿嘴不答,他自己也被这个念头震得没法思考。这真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设想里才有的场景,马特鼻青脸肿,而他脖子上都是斑驳青紫的指痕,他刚刚洗完的头发半干,凌乱地堆积在头顶,穿着一件大概是十年前的旧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