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诺看着康斯坦丁耸耸肩,“你会熬过去的,孩子,你往后的人生肯定还会有更痛苦的事。”

丝卡包装的烟盒在尼诺手心被揉成一团,他看起来像是想立马转身走人,又像想将康斯坦丁暴揍一顿。最后他只是扔掉了所有香烟,压低嗓门骂道:“你他妈真是个混蛋。”

康斯坦丁将烟头用脚底碾灭,尼诺的骂声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侧头看了眼尼诺:“不错的西装。”

“我最好的,”尼诺干巴巴抽抽嘴角,“今天是个重要的时候。”

男人摇头笑话尼诺生气的模样,这让尼诺更感到气闷,大概在康斯坦丁看来,他和十几年前拉着男人风衣下摆抽噎的小孩没有区别,而与十几年前不同的是,这次没人按着他的头告诫他往后的路该怎样走。

凡人终有尽时,康斯坦丁清楚,尼诺同样清楚。

可死亡来临的实在太快太急,在尼诺没准备的时候就带走了他身边的人,多年前的盛夏他送走了他的母亲,多年后,他也将在阳光最盛的日子里送走他的老师。

尼诺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康斯坦丁的脚步挪了一下。这不是个适合拥抱的场所,在一群面目呆滞的受害者面前拥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又是个太适合拥抱的时候,因为过了今天,他们再也没可能拥抱这个相处十几年的骗子。

两人生疏地朝对方张开双臂,该怎么摆放才合适?被抱住后手又该摆在哪儿?尼诺和康斯坦丁同样尴尬地对视,在他们俩终于肢体相接的一刻——

两人同时缩回了手臂。

“算了吧,这也太肉麻了。”康斯坦丁呲牙。

“这不适合我们。”尼诺摸摸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