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尼诺。”他听见那端的人这么说。
怒火一下子冲上尼诺的头顶,和担心、害怕还有在哥谭室外冻了半小时的疲惫交杂在一起,尼诺对着手机大声嚷嚷,“你到底搞没搞清楚情况!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你能做些什么!”
“那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尼诺?”马特的语气激动起来,“来到哥谭?放弃他们,那些受害者?对真相视而不见,然后假装一切太平,生活照样美好——你真的想让我这样干?”
“我做不到,”他说,“尽管我也很怀恋过去。”
尼诺咬紧舌尖,这才把翻涌在他心里的那些刻薄话语吞回去。他想问马特那你到底能做什么呢?你那个只有三个人的小律所又能干些什么?在接触案件前你甚至不认识那些人,你凭什么要去为他们拼命?你又要怎么做才能扳倒那个庞然大物?
法律能做的事很多,而法律能做到的事又很少。
尼诺只感到了一阵很强烈的无力感,他很多年都没有这种感受了,自从他决心好好活下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ok,ok,就只是,”尼诺撑着头问马特,“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当救世主的梦?”
尼诺挂断了电话。
他把额头靠在方向盘上,整个人放空,手机丢在了一旁。
尼诺很久都没有生气成这样了,他在冲去纽约去阻止前老板继续作死和现在立马把人拉黑之间来回纠结,怒火和羞耻冲晕了他的头脑——他竟然真的试图去挽留马特。
尼诺数着心跳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收效甚微,最后起到强行冷静作用的竟然是燃烧的烟蒂烧伤了他的指尖。
正常人遇见这种情况往往会去找朋友商量对策,而尼诺反思了一下,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能称得上朋友的人几乎都在纽约陪马特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