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诺没接话,他还坐在地毯上和自己生闷气,现在他浑身的肌肉疼得像昨晚蝙蝠侠拿他当沙包揍了三小时。被踢的肋骨还在肿胀发热,拉住哥谭首富的右胳膊也传来肌肉撕裂的阵痛。

尼诺缓了好一会,抬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别瞎说,康妮,”仿佛刚刚那个从床上蹦起来的人不是他一样,“我们只是朋友。”

呵,朋友。

飘在半空的女人冷看着尼诺一瘸一拐地走进浴室,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他临走前给你发了语音。”

尼诺叼着牙刷冲了出来。

现在这个屋子里让他愿意保持形象的活人已经没有了,尼诺顶着乱发穿着睡衣拖鞋,一边刷着牙一边从床头摸出手机。

“抱歉,尼诺,纽约有急事,”男人温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以及,下次遇见坏事可以直接向我求助,不必再问我最近生意怎么样了。”

尼诺叼着牙刷冷哼一声,把手机揣进睡衣口袋,又慢悠悠转回了浴室,看着镜子里自己青黑的眼窝叹气。其实如果按照尼诺原本的设想,他其实非常愿意在同马特喝完几瓶冰啤酒后再开瓶红酒,配点芝士,两人微醺之后刚好就省了他再收拾一个房间的功夫。

可昨晚洗澡的时候,尼诺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眶和嘴角,厚脸皮如他也没法在这个时候去撩拨马特,尽管对方是个看不见尼诺是美是丑的盲人。

也许这就是过分在意对方的后果。

所以昨晚他们真的就像是两个很久不见的直男朋友那样,喝着冰啤酒在沙发上吃披萨,看着电视里无聊的三流肥皂剧和深夜脱口秀,这简直堪称尼诺这么多年来关系进展最慢的一次。

他和马特认识很久了,一起吃过很多次饭,知道地狱厨房里哪家华人开的餐馆最好吃,知道每天皇后大道的冰淇淋车什么时候来,甚至知道那家巴西帮开的烤肉店营业到晚上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