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诺抬起头问道:“你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伊凡的那些勾当的吗?你不怀疑我也是汉默的共犯吗?”

马特低头,他看不见尼诺的眼睛,但他能听出很多东西,他能听出尼诺心跳声不同寻常,也能听见尼诺语气中的忐忑,“你也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晚上经常不回来,”他的语气是他意想不到的温柔,“我相信你。”

“你做了能称之为英雄的事。”

尼诺张开嘴又闭上,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马特这个人总能让他各种意义上的哑口无言。

他要怎样才能接得住这份信任?他要怎样才能告诉马特自己是出于汉默的威胁才决定跳反的?

他要怎样才能在马修·默多克面前承认自己的卑鄙无耻?

尼诺说不出来。现在就像他头一次来到纽约,他没法告诉大学同学他的学费生活费一半来自助学贷款,一半来自他用能力在哥谭地下赌场出老千的赌资。他没法在别人谈论父母的时候也张开口说起自己的母亲给别人当情妇最后被抛弃在哥谭老城区的旧房子里。

像马特这样的人才是少数,大多数人一生都在为了金钱美色和权力庸庸碌碌,尼诺曾经也自认为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直到他遇见了马特。

他又愿意去听见弱者的声音了。

是律所里想要自杀的女孩,是站在芭蕾舞台上起舞的伊琳娜,但他所作的这些其实都掩盖不了尼诺的本质。

他是带着对斯塔克的恶意去推开汉默工业大楼的门的。

“我要离开纽约了,马特。”一直没想说出的告别从嘴里滑出来,那一刻尼诺只感到了如释重负。

马特愣住了,“你不留下吗?”他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