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扬宗动作倒是快,已经给村里人说了霍戍会前去问落户籍的事情。
以前是等着纪扬宗回村来同大家宣布秋收赋税的事情,现在换做了他们。
桃榆看着村里人一道道殷切的目光,总算是理解他爹以前为什么每回要去城里集会时心情都格外的沉重。
若是好消息,自然是皆大欢喜;但若是像今天这样的坏消息,确实也叫人失望。
霍戍只道了一句:“大院儿说。”
村里人见此立马奔走相告,不多时大院儿里就聚集了一堆村户。
霍戍也没瞒着大家,将官府的态度说了个明白,若不事先说清楚,村里人不晓得官府的态度,到时候稀里糊涂受官府衙差蒙蔽将人带了过来泄露了位置就不好了。
“官府既不护我们安生,又不曾给予过救济,凭什么我们靠自己把日子过起来的反倒是还要给他们六成的粮税!”
“不求给难民减免,但求个公正,按照正常的四成赋税上缴倒还有个说法,如此全然是存心欺压剥削了。”
村里人晓得当地县令如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虽贪官污吏常可寻见,即便在同州也时时受到连年增长的赋税压迫,可落难之时官府尚且意图剥削,难免也是心中生寒。
这朝无疑是群愤激昂:“说是为着一个良民身份落户,往后子孙走仕途不受阻碍,可如今外忧内乱这朝廷可保还未知,科举也暂做了停缓,这王朝是否能长存还是个未知,官府现既然拿我们当羊,不给草吃还想着喝咱的血,这户籍不要也罢。”
“说的是,现在四处还乱着,不妨先静观其变,耗他一耗,左右现下咱这里有吃有住,也不是活不起。要真应承了他们的,还真是活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