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没有什么临时的大事,一般一个月会集会一回,月中十五一日里正会通知村里的大小事。
谁家的鱼塘要开塘卖鱼啊,谁家要小工帮忙修缮房屋啊,谁家要做宴云云。
只要是提前同里正说一声,都能在集会一日通知全村人。
往常这一日集会都热闹的不行,村民好不易能聚集在一块儿,吵吵嚷嚷喧哗的很。
这月月初遇上赋税大事,为此临时有个集会。
今儿诸人一反常态,在纪家院子里自找了个地儿,或蹲或站着,大多数人都默着没说话,一张蜡黄的脸上尽数是焦愁。
却是也不乏有想把脸上的得意压住却压不住的。
“孙大娘子好福气,往后再不必愁赋税的事情了,不似我们,年年还得望着朝廷的律令。”
“哪里的话,不愁这事儿总愁那事儿,愁不完的,也只有心头看开些。”
“也只孙大娘子有这份儿心,若是我家二郎中举了,我都懒得跑这一趟过来集会。”
几个妇人夫郎围着孙鸢娘,一声接一句的捧着。
孙鸢娘时不时的抬手扶一把发髻,抿着嘴笑,对这些吹捧的话十分受用。
也不怪她今儿还特地跑来听集会,当初她不顾家里阻拦嫁进尤家,婆媳关系不顺,没少叫村里的长舌妇议论。
如今她翻身荣耀起来,自是不会错过受这些婆妇夫郎的眼红。
不光是孙鸢娘,便是尤氏的其他几房也来了人,同样受着诸人的恭维。
黄蔓菁端着茶水招呼村民,见着孙鸢娘在一群村户间谈笑风生,兀自绕开把茶水放在了桌上,招呼都不想上去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