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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溪的秋风吹过来经行此处也萧瑟了不少。

“里正怎么来了!”

霍戍打量间,有个老妇人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眼见是来者,心里不免咯噔了一声,却也还是连忙招呼。

“里正黄娘子快屋里坐。”

“可是为秋收赋税的事情?劳里正来回跑,我这头已经在想法子了,还望里正再缓些日子。”

赵母恭敬开门迎夫妻俩进门间,发现后头竟多出来了一张脸生的面孔。

乍然见着如此高武凶悍的人,她心下悸悸,小心甚至有些讨好的看向黄引生夫妻俩。

心中怕是今年州府户房派下来的催税官差。

“此番不是为赋税的事情所来,娘子家的情况我们都是晓得的,哪回不是尽量宽泛着赋税的时间去。”

黄蔓菁连忙先宽了一通赵母的心。

这赵家实来也是苦命,早年间赵父走街串巷为货郎时,遇了恶霸被打断了腿,家里一下子没了进项反得花钱养病。

家中穷苦,一应赵母给支撑着,眼看儿子大了能分担些家事,然松快些的日子未过两日,北域战火愈演愈烈,朝廷加大了兵役征收,赵家未有银两给儿子捐徭役,只能随军上前线。

不想这一去就再没了消息,前两年赵父也走了,儿子又没消息,独只赵母一个人日日伤心,又还得艰难过日子。

四十出头的人熬得跟五十余的老婆子一般,头巾包着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叫人瞧了都忍不得叹息一场。

黄蔓菁扶着赵母:“元娘子莫怕,这是长岁的袍泽,特地千里迢迢从北方过来拜会你的。”

她小心说了来意,同赵母介绍了霍戍。

虽是未曾提及赵长岁如何,听闻霍戍的身份,赵母眼睛里便已经包了眶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