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夏母受伤

夏小月一边奋力去掰夏小月的手指,一边喊:“不要犹豫!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快去!”

夏巡一激灵,甩掉夏小月的手,撒开腿就跑。

夏小雪起身就要去追,嘴里喊着又怕别人听到:“你不管你娘了吗?你娘生你一场你竟然不救她?!”

夏巡跑远了,夏小月拽着夏小雪的头发和她厮打在一起,俩人滚进了沟里。

院中,夏玉书抱着邵淑兰。

怀里的人昏迷不醒,血滴到土地上,如殷红的珠子,不停的掉落。

他仍旧面无表情,虽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却直直的看向前方,眼神没有聚焦,没有方向。

这个女人陪伴了自己多少年?已经记不清了,她给自己生儿育女,却被他们一家磋磨,她吃不饱,穿不暖,却仍旧陪伴在自己身边,深夜中,冰冷的被窝里,他无数次让她走,让她改嫁,可她都坚定的拒绝。

穿着单薄补丁衣服的她似乎没有重量,有些硌手,她早已瘦骨嶙峋。

太阳西沉,这世上能摆脱黑暗的,只有黑暗。

里正的大儿子举着火把开路,后边的里正鞋跟都没提全,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夏成财家跑。

幸亏他今天从镇上早回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就现在情况也不容乐观,深怕赶到时看见院里死个人,他爱惜羽毛一辈子,临了就要功成身退时,出了村民杀人的大事,杀的还不是别人,夏致家儿媳妇。

夏致死前的殷殷嘱还托在耳边,仿佛还没消散。

他们从小光屁股时就在一起,在村里打过架,在学堂小声说过话,磕磕绊绊的就上了岁数,老头子们凑一起喜欢唠的就是忆往昔,忆往昔,夏致是个人物,学堂里独一份儿的举人老爷,而做为举人的兄弟,他走路都昂首带风。

可惜好景不长,夏致就被撤了功名。自己气不过,和夏致打了一架,这一架他胜了,夏致满脸是伤,可心里就是不得劲儿,夏致没有还手,任他打。

从此他们就没再说过话,慢慢的自己这个略有文化的人当了里正,而夏致黑夜白天的在田间地头忙活,地里的土必须没有结块,秧苗必须成排,垄沟也不能有一棵杂草,他觉得他疯了,净做无用的事,秋收时又不会比别家多打一捧粮食。

慢慢的,本是风华少年的夏致累成了小老头,累的只能瘫在炕上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