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圆引她去紫宸殿东边一间空置的偏殿。
“苏爷爷的原话,这段时间,梅学士还是住在内皇城比较好。虽然不合规矩,好在宫中没有后妃。半夜若是有事,随时可以过去圣驾面前,省去半夜叫开宫门的麻烦。”
梅望舒点点头,“这样安排妥当。苏公公有心了。”
当夜,洗漱完毕后,偏殿里的轮值宫女整理好床铺,退了出去。她在偏殿备着的紫檀木架子床里睡下。
宫廷制式的架子床,和皇帝寝殿的床具形状几乎完全一样,只是规制小了一圈。
外间的烛火还留了一根,明灭的烛火下,她睁眼望着头顶的轻绡帐幔。
今日入紫宸殿的遭遇,至今记忆鲜明。
仿佛一只大狗……在身上蹭来拱去。
从前圣上十三四岁,狂暴症发作最频繁时,也不见得这般严重。
邢以宁不在,就只能她琢磨着想办法救治了。
心里有事,第二天一大早,天光微亮时,她便早早起了身,托人寻了苏怀忠来说话。
“此次匆忙入京,是因为在家乡听闻了一些不好的传闻。”
她不想把林思时私自出京的事供出来,含糊几句带过。
“当时听到的消息,还以为圣上已经病重垂危……但昨日探病,圣上虽然狂暴症发作,但身体康健,并没有显露性命垂危的迹象。病危的说法,到底是故意放出的风声,还是有人在搅动浑水?”
苏怀忠愁眉不展,从头说给她听。
“圣上生的是心疾,早先十几天,发作得最厉害的时候,把自己单独锁在紫宸宫里,连续三四日不吃不喝,真正的米水不进,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哪。那阵子当真闹到了病危,朝野人心惶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