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的字从来都是最好的,这张好是好,却看不出丝毫从前读书时的痕迹,想来是心情不佳,带着怨与怒写就的。

陆笙枫垂眸,又看了一遍那行字,倏地笑了声。

陈琬柔瞪他,“你还笑得出?!”

“母后,您在气什么呢?”陆笙枫走到龙案前,将纸盖在了烛火上面。

火苗吞噬了墨迹,很快化为灰烬,除了一缕未消散的烟,再无痕迹。

陆笙枫毫不在意地扯唇轻笑,“您这么生气,是怕阿砚造反不成?”

陈琬柔眸光瞬间冷了下去,“你说什么。”

“母后怕,朕可不怕,朕盼着那一天呢。”

陈琬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年轻的帝王回头,挑眉,“母后很惊讶?朕以为,您对朕的脾性早有了解,毕竟,这也是您当初会选中我的原因啊,不是吗。”

找一个软弱无能的皇子,当做傀儡扶植上位,这就是陆笙枫在陈琬柔眼里的全部意义,他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得很。

太后脸色变了变,别过头,不再搭理。

陆笙枫也不在意太后的态度,他走到妇人面前,蹲了下去,手扶在她的膝上,笑得温柔。

“母后不必担心,阿砚他不会的。”

“你怎知他不会,你又不是他肚里的虫。”

陆笙枫笑道:“朕自然知道,因为朕了解他。朕知道他在意什么,所以确信,他对这江山不感兴趣。”

“他只是在你面前装模作样罢了,他何时顺从过?!”陈琬柔气得口不择言,“他就跟他死去的父亲一样,都是个一根筋的犟种!”

大殿顿时寂静无声。

半晌,帝王幽幽叹了口气,握住了太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