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回秦府那事,已经够让陈夫人提心的了,这会儿又来个明显知道些内情的袁氏。借位想想,自己要是陈夫人,恐怕得直接买通小丫鬟给下鸠毒。
“不过那位南堂主瞧着也并非好欺好骗之人,怎就那样容易被人牵着走?陈夫人说什么他都信,未免太不防备了些。”韦靖嘴上嘀咕。
景昭微微别过脸咳了几下,弱声道:“吃的苦多了,对曾经喂过甜的人总是要宽容些的。更何况那人于他来说,有生恩。”
能得杨门主赏识重用的人,怎会好欺好骗。不过是留恋往日温情,加之血亲间的不设防,因而心神松泛罢了。
生母是,胞妹也是。
陡然又是一阵浊息冲喉,景昭揖起拳来闷咳几声。
见主子不适,韦靖自然立马上前护着,可他一靠近,景昭却咳得更凶,像失了掌舵的轻舟,在波动的湖面上载沉载浮。
自来鱼腥味儿招猫,而病人咳嗽,招大夫。
帘栊摆荡,有缓慢的脚步声踩着步梯上来了。来人额角低陷,穿身灰袍,是吕大夫。
一见这位老者,景昭眉心都跳了跳。而果然老大夫替他拍过背把过脉后,又是拧紧了两边的花白眉毛:“王爷身体底子本就虚,眼下又呈寒湿内盛之势。依老臣看,这些日子王爷最好禁一禁房事,喝那固本固精的汤药调理调理,正好也蓄一蓄肾气,等成婚之日再逞雄也不迟。”
在这般的医嘱之下,景昭面容晕出一线红痕来,颇有些冤无处诉的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