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太客气了,其实我偷那个药,也是为了……我那位未婚夫婿,他当时病得厉害。”沃檀默默说了实话。
况且……六冷丸真有这么大效用,一粒就能治好这小郎君的眼睛?她对此一直心存疑惑,亦心思蠢蠢。
而自她口中蹦出的未婚夫婿四个字,则将卢长宁拍得脑子空白了一瞬。
见了她的面,他心底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激越本结作一颗欢悦的水泡,此刻却被她呼着嘴一口吹破。
干脆利落,不加思索。
好似过了许久,卢长宁才从空空洞洞的怔然中抽身出来。
他按住内心的雪,喉咙发紧,声音带着明显的钝意:“你那时……肯定吓坏了吧?听到那样的话。”
沃檀抿了抿嘴,没有吭声。
卢长宁心绪紊乱,来时明明许多话泉涌般冒在脑子里,但此刻一截截收紧,一息息词穷。
静夜死寂,偶有声响,或是打更人穿街走巷的梆子声,或是梆子声引得巷落间的狗在叫唤。
少年的心犹如被一只大手紧紧攫住,松开后,有寸寸掌印。
他望着几步之外埋着头的姑娘,心中有什么在纵贯着,是比负疚还要清晰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