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国师沉默了一瞬,每每回想起此事,她总恨不能穿回上辈子,将自己的脑瓜壳撬开——怎么就被卦辞与仇恨迷了眼呢?
怨不得她二十八岁那年命现死劫,想来她若不死,墨君漓也攻不破乾平的疆域。
世间大运并非儿戏,失之毫厘便可差之千里,倘若她还在,墨君漓一统天下的时间必会向后拖延不少,届时恐又生出差池……
说到底,是她活该。
慕惜辞懊恼万分,没好气地锤了锤身前的桌案,今生那老货那么早便出现在她面前,这其中难保没有两分天意。
——老天爷都想让她戴罪立功,今世好好辅佐明君。
所以,到底该送点什么呀。
想不出个丁卯的小姑娘偃了旗息了鼓,整个人一滩软泥似的瘫上了桌子,黑亮的杏眼渐渐放空——
想不到,她是真想不到。
慕大国师不经意神游了天际,这一游便游了足足一个时辰。
灵琴打扫完院外零碎后,本欲进屋给自家小姐送点水果点心,却不料她甫一进屋,便瞅见慕惜辞那懒洋洋又蔫哒哒的样子,禁不住失了笑。
“小姐,您趴着做什么呢?”灵琴弯眼,上前两步放下了食盘,抬手顺了顺小姑娘的背脊,“这样瘫着,也不嫌桌面硌得慌。”
“我在想——”慕惜辞双目空洞,“明天该给殿下送什么样的谢礼。”
“灵琴,你有什么建设性的建议吗?”
“唔,建议倒称不上。”灵琴听罢微一沉思,“但婢子有个小小的想法。”
慕惜辞闻此扬眉:“嗯?说来听听。”
“小姐,您想啊。”灵琴边说边替小姑娘捏了捏发僵的肩颈,“那七殿下是当朝最受圣上宠爱的皇子,咱们国公府有的东西,他府上一定不缺。”
“且因着他受宠,平日给他溜须拍马、送礼拜访的人也一定不少,这样一来,普通的珍宝摆件,在他那里也就没了意思,更显不出您道谢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