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池惊魂未定地抓住他腰侧的衣裳, 也顾不上招摇不招摇,圈紧了他的腰,将自己的重量全然压给他。
她还没走过这么难走的路——江南哪有这么大的雪, 去了京城后, 天能下雪的时候她都是待在东宫,宫人勤快,打扫得及时,也不敢叫路上结了冰。
宁珣没忍住笑,顺势将自己身上的大氅又给她裹了一道,“这是在城中,又不是军营, 没人知道你我身份。”
衔池眉心一跳——自两人逛到这条街, 街上的百姓时不时便偷偷瞄一眼不说, 眼见着人都少了不少,尤其是他们正站着的地儿,方圆十步内没有半点活物。
太子驻留云丰不是什么秘密,宁珣这一身气度掩都没掩,怕是很难有人猜不出。
宁珣在北疆经手的战役不少,久而久之也有个杀神的称谓,百姓多少有些惧怕也是寻常。
罢了,他说没人知道,那就没人知道吧。
衔池从善如流握住他的手,随着他步子往前走。有宁珣在身边,她走起来便放心多了,即便偶尔滑一下,还不等她有所反应便已经被一把捞了起来。
常年受战乱所扰的边城自然比不得京中,但除夕夜里也是极尽所能地热闹起来。两地习俗略有不同,所以当衔池远远望见有一群小姑娘正围着篝火跳舞时,登时来了兴致,转头看向宁珣。
她眼中亮闪闪一片,不必开口宁珣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松开她手,将她的大氅系紧:“去吧,自己小心些。”
毕竟年纪相仿,又正跳得开心,衔池很快便融入其中,也不必旁人特意教她,她看了两遍,慢慢便跟上了她们的舞步。
跳了几圈,篝火愈烧愈高,趁着正热闹,她身旁一个红衣小姑娘搭上她的肩,“看你不像是这儿的人,是新来的?”
衔池下意识望了一眼宁珣的方向——他离她远着,正靠在墙下看着她。这么远的距离,也不怕会被瞧见。衔池信口道:“是随商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