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打断道:“长乐公主在宫中待嫁呢,阮大人可要慎言。”
还有一个月她便要启程。眼下宫里正为和亲一事忙得不可开交,这时候她身为待嫁公主本不能出宫的,好容易才哄着玉钏同她换了衣裳,装成她睡下,自己偷偷溜出来。
可殿中总归没有旁人,她一转头便又如往常般,对宁珣道:“难为皇兄这么贴心。”
“是衔池的意思。”
“我就说,还是嫂嫂疼我。”
她话音刚落,宁珣便看她一眼——这是她第一回这么叫,从前还铆足了劲儿等着从他这儿将人拐走。
长乐笑起来,揶揄道:“我叫衔池嫂嫂,你高兴什么?”
——其实想起来还是遗憾的。她知道皇兄的性子,知道他迟早会册立衔池,可她怕是没机会,当面名正言顺地唤一声皇嫂了。
想到这儿,她脸上笑意淡了些,转头看向阮元修:“阮大人曾经收了我那么多好处,如今替我圆个梦,不过分吧?”
长乐换了身常服,戴了帷帽,又有东宫的人明里暗里照看着,轻易便混出宫去,拉着阮元修东市西市地逛了半天。
一路上她兴致勃勃,同刚认识阮元修那时候别无二致,对他的态度也毫无差别。连一丝伤心都不见,更别提怨愤哀怜。
阮元修一时有些恍惚,似乎两人中间隔开的小半年并不存在,她只是一户富商之女,而他只是在等张榜的考生。
直到她将手上刚买的小玩意儿习惯般随手丢给他,望着他笑:“早就想拉着你出来玩一遍了,只是那时候你一心扑在殿试上,没有时间。”
阮元修接过她抛来的东西,不觉攥紧。
后来倒是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