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上下有些年没见殿下发这么大脾气了,也从未见过宋姑娘受此冷待,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
她倚在门上,哭得梨花带雨,迭声唤“殿下”,间或有几句“知道错了”,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唯独哭不动里头那位。
蝉衣闻讯没多久便赶了过来,可任她怎么劝,都愣是没把人劝离一步。
黄昏时分,衔池嗓子都哭哑了,才像是终于放弃,抽抽噎噎着回了偏殿。
一路上蝉衣不住地问她方才在书房到底是怎么了,她只疲惫地摆了摆手——戏是假的,可哭是真哭。她哭累了,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说。
但这情景落入有心人眼中,便不是一回事儿了。
晚膳她用得也不多,蝉衣半哄半劝着,让她在睡前喝下了一盏梨汤。
蝉衣本要守在外间,她红着眼说想自己待一晚上,才让蝉衣退了出去。
寝殿的灯烛全灭,只一点月色照人。一片静谧中,突然有人悄无声息地掀开了她的床帐——衔池下意识的惊呼被一只宽厚手掌捂住,来人娴熟将她锁进怀里,“嘘”了一声。
“放心不下你,过来看看。”
也不算意外——她将蝉衣支走,就是猜到宁珣夜里会摸过来。
只是哭得久了,没多少精神,难免神色恹恹,衔池往后靠坐着,任他握住足踝,将足衣褪去。
他掌中热量慢慢侵染过来,宁珣借着月色细细看了一遍,“可有哪儿伤着了?”
他扔出来的是方砚台——厚实,摔不碎,不会迸着她,看着是扔在她脚边动静不小,其实分毫没挨上她。
饶是这样,也不能完全放心。